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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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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離

另一邊,王妃慌慌張張幫賀餘暉收拾了好幾個箱籠的行李後,又不放心地拉著他叮囑了老半天,顯然是又喜又憂。

按原祿的說法,賀餘暉這次去賑災那是代表官家的,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,可是去的偏偏是北境那苦寒之地,一個來回都得兩三個月,他何時離家那麽久過,做母親的怎麽能不擔心呢?

賀餘暉那股子氣下去了,被王妃傳染得也變得緊張起來了,焦慮得在屋子裏轉來轉去,臉憋得通紅開始小聲嘀咕“這是什麽破差事”,兩個人那是恨不得把家裏所有東西都帶回去。

常笥對此不置可否,一個大男人天天囔囔著要幹大事,卻出個遠門就緊張成這樣,簡直跟個沒斷奶的孩子一樣。

當天晚上,到了就寢時間,常笥照常要從櫃子裏把壓箱底的被子拿出來,可打開一看,空空如也。

她轉頭看向杵在床頭東張西望、一臉心虛的賀餘暉,嘴角沒了慣常柔和的笑意:“怎麽回事?”

“娘白天給我收行李的時候,剛好把那床被子收走了。”

“那可真巧啊。”他們收行李的時候她大部分時候都在旁邊看著,只中途出去透過一次氣,不到一炷香的功夫,他們就能恰好把那床藏得那麽深的被子收拾走了,可不是巧嗎。

常笥淡淡地說:“既然這麽巧,今天晚上你不用蓋被子了。”

“憑什麽?!”雖然才剛入冬,但晚上不蓋被子也能把他凍死。

“既然是你娘把被子收走的,你作為她最寶貴的兒子,當然得負責了。”常笥嘲諷道,“難不成你還想搶我這個病秧子的被子不成,那你的身體恐怕還比不上你那個弟弟。”

“你在胡說八道什麽?!”賀餘暉暴怒地沖到她面前,“你今天必須跟我蓋一個被子,我娘說了,這幾天不是你的信期,她讓我們加把勁,爭取在我離京前把孩子懷上!”

“——你娘說?”常笥嫌惡地後退一步,躲開他的口水,“我看你是精蟲上腦昏了頭!”

“你別忘了,我們婚前白紙黑字寫著,我不管你在外面怎麽沾花惹草,你也別過問我的事,更別想碰我一根頭發!”

“我們是夫妻!”賀餘暉惱羞成怒地抓住她的手,就想把她往床上扯,“夫妻同房天經地義!你別說那些冠冕堂皇的話,還白紙黑字,又沒有官府的契印,我說它是假的就是假的!”

“賀餘暉,你可想清楚了。”常笥卻冷靜得可怕,她也不掙紮,反正她這個身體也掙不過,“今天你要是碰了我,別說孩子了,明天整個京城都會知道你不舉,而我這麽久沒懷孕就是最好的證明。”

“你放屁,老子今天就讓你看看我舉不舉的起來!”

“你舉不舉的起來我不知道,我也不想知道。”常笥被甩在床上,處於絕對危險的低位,面色仍舊不改,看得他越加窩火,“外面那些達官貴族也不知道,只有你那些勾欄瓦舍裏的鶯鶯燕燕知道。”

“可我是你八擡大轎娶來的妻子,是德高望重的太傅最疼愛的女兒,是京城有名的行端儀雅、禮教克嫻的貴女——”常笥手腕被他攥得發紅,眼尾卻從容地上挑,流露出極度輕蔑的意味,“你不如猜猜看,京城那些達官貴族是信我——還是信她們?”

“流言一旦形成,你就無法自證,哪怕你把別人的肚子搞大了,我也能說那個孩子不是你的,是你威逼利誘她配合你演戲,三人成虎這麽簡單的道理,你不會不懂吧?”

賀餘暉太陽穴都被氣得發漲:“那我就讓你永遠出不了這個門!”

“看來你是真的昏了頭。”常笥眼神憐憫地看著他,“我自出嫁以來,每月都會回常府與我娘敘舊,月月不落,下次回去的日子就在這幾天。”

“不如你再猜猜,我若是遲遲未去,我那疼愛女兒的爹娘——會不會找上門?”

“你、你、你——”賀餘暉已經被氣的說不出話來,目呲欲裂地瞪著她。

“還不松開?”常笥淡淡地瞥了一眼他攥著她手腕的手,“你就這麽想讓京城的人知道你不舉?”

賀餘暉現在聽到“不舉”兩個字就恨得牙癢癢,猛地把她的手甩開。

常笥疼得皺了下眉頭,盯著他忽然笑了:“哦,對了,其實你還有一個辦法可以澄清謠言。”

“什麽?”賀餘暉下意識追問。

“那就是去春樓找個女的在雙橋大街上演活春宮啊,那全京城的人都能知道你舉的起來了,哈哈哈——”常笥笑得眼淚都要出來了,“只是可惜,那你這次賑災恐怕就去不成了,你這一輩子恐怕都沒辦法贏過你弟弟了。”

“別人提起你,也只能想到你是個放蕩混賬到當街發情的世子,你會被所有人唾棄辱罵,但你可以證明你並非不舉,你說,這是不是個很好的辦法哈哈哈——”

“你個蛇蠍心腸的毒婦,你都提前計劃好了!”賀餘暉第一次看清這個柔弱女子的真面目。

“我蛇蠍心腸?”常笥不笑了,掏出手帕擦拭著被他碰過的手腕,然後丟到他的臉上,淡淡道,“我不過是把你們慣常用在女子的手段用在了你們身上,我若是心腸歹毒,那你們叫什麽——”

“罪孽深重、罄竹難書還是死有餘辜?”

“你、你、你——”這就看得出賀餘暉肚子裏是真沒多少墨水了,反駁都反駁不了一句。

“既然我們已經撕破了臉,相看兩厭,做不成相敬如賓的夫妻了。”常笥真的厭煩了和他扮夫妻了,反正她嫁給他的目的已經達成了,也沒有再繼續下去的必要了,“你恐怕也不想日夜枕邊躺著的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吧。”

賀餘暉沒說話,但眼裏的怒火防備的神情無不表明了他的態度。

“既然如此,不如我們和離吧。”

“什麽和離,就算要寫也是我休了你!”

“也行。”常笥無所謂這個,“那你就休了我吧,剛好以你們的說法,我犯了‘七出’中的無子。”

賀餘暉理智稍稍回籠:“你有這麽好心?你該不會轉頭又在外面散播我的謠言吧?”

“我沒那麽閑。”常笥嘲諷道,“我們和離了,就沒有利害關系了,我為什麽要多此一舉,我要是想傳早就傳了,用等到現在?”

“可是我娘那邊……”雖然他現在看一眼這個毒婦都覺得要做噩夢,可他娘不知道她的真面目,對她那是非常滿意,要是知道他私底下把她休了,那不得那他罵死……

常笥現在也不裝了,直接翻了個白眼:“等你離京後,你娘那邊我再去說,保證不會讓你挨她一句罵。”

“這是你說的,那我們現在就簽字畫押!”賀餘暉迫不及待地嘩嘩掏出一張紙,非常迅速地寫下和離書,像是提前背過格式一樣。

他可不想和這個毒婦再有什麽夫妻關系了,簡直跟頭上懸了把劍一樣,讓人膽戰心驚。

常笥冷笑一聲,他現在倒是不會說什麽白紙黑字沒用了。

兩人簽字畫押後,她心情總算好點了,還能賞他一個假惺惺的笑臉:“等世子賑災回來,就是我們胤朝的大功臣,在京城就是炙手可熱的青年才俊,多得是的貴女娘子們想要嫁給你。”

這話賀餘暉聽著很受用,大發慈悲地饒恕了她剛才的無禮:“算你識相,可惜了,你沒有那個福分了。”

常笥道:“這麽想想我確實虧了,那就麻煩你今晚補償我一下,讓我蓋被子,你睡地板。”

“被子你隨便蓋!”賀餘暉大氣地一揮手,把被子讓給她了。

這回換常笥覺得不對勁了,他能那麽好心?

然後她就看見他走向了另一個櫃子,從底下掏出了那床熟悉的被子。

“……”難怪了,如果真是王妃拿走的,那她肯定就猜到他們不是真夫妻了,賀餘暉那麽愛面子的人,怎麽可能讓他知道。

所以今天這一出,就是他自己搞的。

常笥眼底的厭惡更重,但沒再說什麽,她是不像跟這種自大自私又蠢又壞的人多說一句話。

跟他睡在一張床上也實在折磨,所以她從總是隔三差五跑到白果寺養病,幸好,這種日子也要不了多久就徹底結束了。

第二天,果然如原祿所說,官家就正式下了旨,令戶部尚書林奇任欽差大臣,封敕前往北境賑災、巡撫百姓。

聖旨後面還洋洋灑灑點了數十個隨行官員,其中特意提了世子賀餘暉,讓他隨行監工,然後又花了大片篇幅來呼籲朝中官員捐款。

捐款是必然要捐的,但這聖旨裏最需要琢磨的卻不是捐多少錢,林奇獨女與太子之間的婚約在朝中基本人盡皆知,而賀餘暉又一向與四皇子交好,此次隨行更是四皇子力薦。

有些擅長察言觀色的人已經嗅到了硝煙的氣息,此次賑災背後的彎彎繞繞怕是不簡單,太子和四皇子此前暗地裏的勾心鬥角已經被擺到了明面上,這次賑災恐怕就是官家敲打和考察他們的一環。

那……官家到底更屬意哪一個呢?

原祿能感覺到身邊人心浮動,對於他們的猶豫觀望表示嗤之以鼻,最後贏的必然是他,只要時機一倒,他成功讓賀餘生把貪汙案摁在太子身上,一切都會塵埃落定。

賑災隊伍出發當天,京城迎來了立冬最熱鬧的一天。

敦親王府裏的所有人都來給賀餘暉送行,包括聞清韶和賀餘生,雖然他們更多的是為了看熱鬧。

賑災的隊伍很長,光糧車就有數十架,車的兩旁各有侍衛守備。

而林父則騎著匹馬走在最前面,林三娘和太子則站在他旁邊說話,忽然,林三娘的看向聞清韶,四目相對之時,忽然快速眨了幾下眼,然後就別過頭不去看她了,像是還在與她在鬥氣。

聞清韶啞然失笑,沒想到三娘也這麽有戲癮。

吉時到,城門大開,圍在車隊送行的人、看熱鬧的人都被官兵隔開,馬車一輛接一輛朝城門外駛去,場面非常壯觀。

聞清韶聽見有人在小聲議論:“這麽多輛馬車,上面運的都是糧?”

“是啊,有了這些糧,北方的災民就有救了。”

“這才幾天,那些達官貴族就捐了這麽多糧,可見一個個都是家財萬貫。”

“那些油水還不都是從我們這些窮苦老百姓的手裏克扣出來的?”

“是啊,這些當官的一個個都貪得很,就像之前那什麽兵部尚書,不還把送給將士們的輜重給貪了,良心都被狗吃了!”

“是啊是啊,我還聽說那個貪官的女兒,就是之前那個怪胎啊,嫁了人後竟然還跑去留香樓和別的男人私會!”

“這件事啊,我也聽說了,真是世風日下,上梁不正下梁歪。”

……

聞清韶再次聽到這種話,心境卻是大變,比起這些可以被刻意操控的流言,她其實更在意另外一件事。

她的目光在滿臉擔憂的王妃和淡定從容的常笥之間轉了又轉,然後悄悄湊到旁邊問:“四娘,你都不擔心的嗎?”

“有什麽好擔心的。”常笥的語氣平淡到冷漠,“我又不是他娘。”

聞清韶微訝,今天的四娘語氣咋聽著有點沖,跟平時不太一樣,而且她雖然不是他娘,但是她是他妻子呀,如果賑災的是二郎,自己肯定做不到像她這樣淡定。

聞清韶又看了常笥幾眼,確定她是真的無動於衷後,心中怪異感更甚,四娘她和賀餘暉真的是夫妻嗎?

話說回來,四娘這樣的人真的會看得上賀餘暉那種人嗎?

她思索間,賑災的車隊漸行漸遠,最後一輛馬車出了城後,城門的守衛又把柵欄圍了起來,只留了個小口來檢查出入的行人。

沒過一會兒,車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,王妃終於戀戀不舍地收回了目光,然後對常笥說:“大婦,我們回去吧。”

常笥卻避開了她的手,垂下眼,神情隱忍卻憂傷,眼角也泛紅:“敦親王妃,我恐怕不能跟你回去了。”

“……大婦,你怎麽忽然這麽和我說話?”王妃被她的稱呼弄得一楞,“還有,什麽叫不能跟我回去了。”

“王妃別叫我大婦了,賀餘暉已經把我休了。”常笥神情更加哀傷,眼裏已然泛起了淚花,“他現在得志了,又嫌棄我肚子這麽久沒動靜,他之前在外面招惹的那些鶯鶯燕燕又總在他耳邊吹枕邊風,他就要休了我,給她們讓位!”

“還說等他賑災回來,他想娶什麽娘子娶不到,何必在我這樣一個病秧子身上耗著!”原熹說得毫無負擔,是,她是答應了賀餘暉不胡說八道,但她說得就是實話,他心裏不就這點彎彎繞繞。

此話一出,眾人嘩然,尤其是那些看完上一場熱鬧還沒散去的,頓時滿眼放光、議論紛紛:那世子竟是這等負心薄幸、趨炎附勢之人?!

聞清韶聽到這話都驚了,她說四娘今天怎麽這般不同,原來是要幹大事!

一旁的原祿好奇地湊到賀餘生旁邊:“這也是你報覆賀餘暉計劃的一環?”

賀餘生搖頭,他安排的人估計才跟出城。

另一邊,王妃笑容勉強:“大婦,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,餘暉他不是那種人……”

“王妃,”常笥打斷她,從懷裏掏出那封休書,“你自己看吧。”

王妃那麽在乎兒子的一個人,自然不可能認不出他的筆跡,當下啞了聲,求助地看向敦親王。

敦親王被周圍人指指點點,一貫好面子的他臉色陰沈,對常笥非常不滿:“大婦,家醜不可外揚,有什麽事情回去再說。”

“對啊。”一個唱紅臉,另一個就要唱白臉,王妃放軟了聲音,“四娘,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,等餘暉回來了,我好好問問他,要是他真對不起你,我肯定幫你狠狠教訓他!”

看吧,賀餘暉確實沒挨他娘一句罵,只不過回來後可能會挨一頓打,再背全京城的人唾棄而已。

“不用了。”常笥淡淡說,“我已經提前告知親人,他們已經來接我了。”

眾人順著她的目光看去,果然發現常太傅攜著夫人走來,身後還跟著常經和小國公。

敦親王和王妃的臉色又差了幾分,臉那點勉強的笑容也維持不住了。

而常太傅已經走到他們面前了,常夫人一把拉過常笥,滿臉心疼地上下打量:“我的女兒啊,你受委屈了!”

常太傅冷臉看向敦親王:“王爺,這親家是做不成了,你們的聘禮我們稍後就擡到你府上,希望你們也盡快把我們的嫁妝退回來。”

他有文人風骨,不說狠話,但不代表他好欺負。

“這……”王妃欲哭無淚地看向敦親王。

“當然。”敦親王在這麽多人面前自然不能不同意,這臉不能再丟下去了。

說完,他拂袖而去,硬生生擠開周圍看熱鬧的人羣:“看什麽看?!”

王妃滿臉色變了又變,最後怨恨地看了眼常笥,跟著匆匆離開。

聞清韶在一旁幸災樂禍了半天,見人灰溜溜走了,連忙走向常笥。

常太傅和常夫人本想攔住她,但卻被常經阻止了,她知道自己小妹對這個奇怪的小娘子有特別的好感。

聞清韶拉著常笥的手,期期艾艾地問:“四娘,你不是我姆姆了,那我還能去找你嗎?”

“當然了。”常笥臉上又揚起柔和的笑容,“我們是朋友呀,你之前不還邀請我去你武館鍛煉身體嗎?”

“好啊,你隨時來,我一定會好好幫你鍛煉身體的!”聞清韶放心了,眉眼彎彎地笑著。

常家的其他人見此,也露出了善意的笑容。

另一邊,敦親王怒氣沖沖地回到王府,像只憤怒的公牛一樣兇蠻地破壞眼前的東西,等王妃追上來的時候,就看到滿地的碎瓷片。

這得打碎了多少茶具啊。

王妃看著就肉疼,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敦親王身邊:“王爺,我們真要把嫁妝給退回去?”

“不然呢?!”敦親王哼哧哼哧地喘著粗氣,“你打算讓全京城看我的笑話?!”

“賀餘暉那個混賬,他到時拍拍屁股走了,給我留了一堆爛攤子!”

“我本以為他學乖了,結果呢,才剛從官家那攬了個差事,就開始得意忘形,都沒跟我商量就擅自休妻,他這個混賬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?!”

王妃也惱得很,但她自然是維護自己寶貝兒子的:“那常笥平時瞧著是個好的,天天阿姑阿翁地叫著,原來會咬人的狗不叫,既然當街給我們難堪,我看那封休書也一定是她逼大郎寫的!”

“她能怎麽逼他,她還能把刀架他脖子上逼他寫嗎?!”敦親王冷笑,“你那臭兒子什麽德行你不知道,心比天高,這種事他就幹得出來!”

他越說越氣,又摔了一套茶具:“他倒是想當陳世美,可他不看看常笥是無權無勢、任人欺負的秦香蓮嗎?!”

那碎片差點濺到她臉上,王妃連忙轉移話題:“等大郎回來了你怎麽教訓他都行,可當務之急是那嫁妝!”

“嫁妝怎麽了?”敦親王皺起眉頭,“還給她不就行了!”

“她嫁給大郎的時候,漂亮話說得好好的,說什麽嫁雞隨雞嫁狗隨狗,既然進了王府的門,那嫁妝就隨便我們用,不要虧待了府裏的下人,可現在卻又要要回去——”

“你真用了嫁妝了?”

見她不說話,敦親王頓時明白了,這下是更氣了:“你好歹也是個王妃,如此小家子氣動用媳婦的嫁妝,我給你王府的中饋你就是這麽管的,賀餘暉現在成了這樣都是跟你學的吧?!”

“大郎他就不是你兒子是嗎,他是我一個人生的嗎,你自己平時不管現在反過來怪我?!”王妃也怒了,“中饋是吧,我不要了,你以為你這破王府能有幾個錢,要不是我用了她的嫁妝,你這王府連個丫鬟小廝都請不起了!你就做你一個人的王爺去吧?!”

“你這話什麽意思?”

“字面意思。”王妃深深喘了口氣,強行讓自己冷靜下來,“王爺,王府沒錢了。”

敦親王眉頭皺成一團,臉色越發差了。

兩人沈默了半天後,他說:“錢的事情我來想辦法,嫁妝一定要還,你這兩天清點一下,都差了什麽。”

王妃楞了一下,看著他陰沈的臉,終究沒問出那句“你哪來的錢還”:“……好。”

敦親王忽然站了起來,往門外走去:“我出去一趟。”

在他走後,王妃的臉色扭曲了一下,他哪來賺錢的門道,肯定是和四皇子說的生意有關。

她總覺得賀餘生沒那麽好心,可以敦親王的那個性子,肯定是要打腫臉充胖子把那嫁妝給退回去了。

果然,等晚上敦親王再次回來的時候,臉色已經好看了許多:“錢的事情已經解決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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